而我
,
就像是一尾泅困在驚濤駭浪的小魚
。
久慣於因循時光巨河
,
隨波逐流
,
忙碌
、
盲目地在茫茫人海中
安然游過一處處平凡
。
既不羨珊瑚的瑰麗
、
更未追尋礁岩的豐饒
,
但求避開漩渦閃避亂流
,
自在優游於藻荇間尋伴築巢
。
可那無情怒
潮卻接二連三襲來
,
不但粉碎耗盡青春歲月苦心鍛造的工作飯碗
,
更倏地將生命最珍貴的寶貝捲入在死亡的漩渦
。
睜睜看著女兒漩進
鬼門關口
,
除了慌亂
,
更早已被無窮無盡的恐懼淹沒
⋯⋯。
門
,
一扇扇關上
。
X
光
、
斷層
、
核磁共振
,
再一扇扇打開
,
推出一次比一次蒼白
的臉孔
,
瞳孔逐漸渙散
。
螢幕上不斷跳換著女兒大腦的畫面
,
醫生
語氣淡然地解說著全然陌生的術語時
,
我的耳畔心底只不斷迴響
:
「
醫生
,
我相信你
!」
這句話
。
片刻前
,
女兒的四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扭動
,
噙著淚頻頻直
呼頭痛得難以承受
。
那是忍煎受熬了一整天以來
,
女兒首度落淚哭
喊
。
不敢想像有多痛
,
只能故作輕鬆安慰著
:「
開完刀就不痛了
,
雖然頭髮要剃光光
⋯⋯
可是妹妹最勇敢了
,
不害怕
,
對不對
?」
用
著自己都無法信服的哽咽聲調
,
女兒卻虛弱地接上這句
:「
爸
,
我
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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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有愛,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