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雙月刊 no.100

57 寰宇交流 Communication 然而，在組織犯罪的特定背景下，以涵括犯罪 所得在內之資金導向（ finance -oriented ）犯罪控 制概念，與傳統的沒收視角有很大不同。此種以資 金為導向的犯罪沒收控制策略，主要針對犯罪組織 本身及隱身於幕後之人，並通過嶄新且具體的策 略，作為解決組織犯罪的一種專門手段。 現代犯罪學研究中發現，組織犯罪的犯罪者一 旦透過社會關係聯繫進入犯罪網絡，持續使用或倚 賴其他資源，諸如資金、專業知識或人脈等，之後 逐漸降低依賴性而選擇自立門戶，此類新成立的犯 罪團體又會吸引類同社會環境下的其他犯罪者，如 此周而復始不斷上演，犯罪者在遭逮捕或扣押資產 時，可能會讓網絡的連接產生斷點或漏失，但是此 一犯罪鍊一般而言很快就能回復；換句話說，在犯 罪網絡裡，沒有任何人是無法取代的，任何人都會 為他人所替代，即便重要如發起、主持的領導者、 金主或周遭協力幫助者亦皆然（ Kleemans and van de Bunt ,1999 ）。 無論犯罪組織結構是鬆散的或官僚階層嚴明 的，甚至是層級較扁平，成員流動性較高之合作犯 罪網絡，組織或網絡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很容易地被 其他人取代。傳統上若僅以監禁和罰金等刑事司法 處遇，所獲得的回應事實上效果有限，若聚焦於個 人或組織的犯罪所得或其資產，則效果顯著。 傳統上的起訴不易實現刑罰的嚇阻作用和預防 目的。因此，包括犯罪所得在內，以資金為導向 （ finance oriented ）的沒收，可以被認為是一種雙 重策略，一方面，將傳統的起訴結合在一起，專注 於個人的處遇；另一方面，以資金為導向的措施， 將產生更大的影響。這兩個元素之間的明確關聯性 則確認了與現代金融相關的犯罪控制策略，也被認 為是針對有組織犯罪政策的防制關鍵之一（ Levi, Osofski, 1995; Bodnar , 2003 ）。 貳、國際間以資金為導向之組織犯罪 防制實務 與傳統起訴之犯罪控制概念不同，以資金為導 向的組織犯罪控制概念包括三個方面：（ 1 ）資產 追查、（ 2 ）臨時凍結（扣押）和（ 3 ）最終資產移 交或回復（沒收，追徵）。除了傳統的證據蒐集， 技術上應有專門的調查人員與專責之調查機構，以 補充常規之外的證據蒐集及追溯資金流向，並就案 件有關的組織與個人之資訊和證據、資金背景，包 括其合法財產予以追查，以便盡可能廣泛的偵蒐， 利於後續扣押和追回資產前之準備，尤其針對集團 內之人際網絡關係及架構之彙整，以利確定潛在或 幕後的參與者。 就調查的技術上而言，有嵌入式調查和獨立式 的財物調查方式（ Paoli,2014 ）。嵌入式（或依附式） 調查係以具體的違法行為當作出發點，警方依據情 資進行調查犯罪所得及其下落。按照整體過程的相 關特性，此類的資金調查是被動回應的；而獨立式 資金調查之發動，卻是主動針對可疑之交易報告做 出回應。此類型之調查具有積極與主動性，希望能 從所檢視之資產中，發現相關犯罪。 就理論上來說，洗錢的概念本為以積極主動的 調查方法進行追查，但因為反洗錢法令對於犯罪行 為證據取得的嚴格規定，因此最終只有少數案件能 以洗錢罪責定罪（ Kilchling, 2002 ），換句話說， 只要檢警沒有最初資產的相關來源證據，便很難確 認可疑的資產到底是由何項犯罪所獲得。也因為如 此，成功的沒收與追徵的先決條件係主要取決於調 查單位是否具有運用或取得第三方民間企業之相關 業務資訊與證據的能力。 迄今為止包括我國在內，多數國家已經針對沒 收之證據法則引入某種形式的舉證而負擔減輕，或 是在某些情況下放寬了非法來源證明的標準或條 件，甚至要求犯罪者承擔若干舉證責任，要求犯罪 者解釋或證明其資產來源，此種作法更可以合理地 應用於其他案件的偵查，如貪污、商業和經濟犯罪 等領域。